十載堅冰酥欲消 (2)

漏船解纜路迢遙 (3)

匹夫憂國剖肝膽

當政自矜驕舜堯

東廠赭衣常滿滿 (4)

西單赤子各嘵嘵

獨裁民主皆由我

摸遍石頭佯過橋 (5)

註(1)西單民主牆主要指的是1970年代北京西長安街和西單北大街交會處，西單體育場的約2米高、100米長（也有一說是200米左右）的寬闊圍牆，上面張貼着許多不同政見的大字報。西單民主牆被視為中國民主運動的開端。其發揮宣傳政治自由與民主化的短暫自由時期被稱為「北京之春」。魏京生、徐文立、王軍濤、胡平、劉青、任畹町等。其中大部份人被判刑或流亡海外，有的還在後來的八九運動、組黨運動中再次被判重刑。留在國內的徐文立、秦永敏、牟傳珩等人皆身陷牢獄。1979年3月29日，中共中央轉發了公安部黨組的請示報告，確認全國八十七個自發組織中，有七個組織「都是有極少數壞人控制、把持的」。這七個組織是北京的「探索」（魏京生）、「中國人權同盟」（任畹町）、「興中會」，上海的「社會主義民主促進會」、「上海民主討論會」（喬忠令）、「振興社」（傅申奇）和貴州的「解凍社」（李家華）。有重要影響的組織如「北京之春」（胡平）並未列入其中。

註(2)指十年文革。

註(3)1978年3月18日，鄧小平也在全國科学大會開幕詞中提到了「崩潰的邊緣」。他說：「『四人幫』胡說什麼『四个現代化實現之日，就是資本主義复辟之時』。瘋狂進行破壞，使我國國民經濟一度瀕于崩潰的邊緣，科學技術與世界先進水平的差距愈拉愈大。」

註(4)東廠，其全名為東緝事廠，廠衛之一。中國明朝時期的由宦官執掌的特權監察、情治機構。東廠對官吏、士大夫甚至於一般庶民製造了大量冤案，在當時頗受士人反感。執行公務時，與錦衣衛相同，持有「駕帖」以證明代天子行事，並且由刑科給事中的「僉簽」。廠衛的主要偵查以反叛亂、捉拿異議分子為主，與其他兩廠（西廠、內行廠）一衛（錦衣衛）合稱「廠衛」，是明朝「特務治國」的象徵。

赭衣，古代囚犯身著紅色衣服以便甄別，後世用以稱犯人。那時的年輕人進拘留所好像很平常，我有好幾個朋友都曾在那裡過夜，我實在太安份守己了，沒有享受過這種待遇，現在想起來有點遺憾。

註(5)1980年12月16日，中國共產黨中央委員會副主席陳雲在中央工作會議上講話，題為《經濟形勢與經驗教訓》一文，指中國要改革，因中國改革問題複雜，必須要保持穩定，要摸著石頭過河，不能過急。另一位副主席鄧小平亦完全贊同陳雲的見解，所以被誤以為摸著石頭過河理論是鄧小平提出。

明明有路有橋，卻偏偏要下河去摸石頭，時至今日，先鋒隊員們皆忙着一手摸錢，一手摸奶，那裏還能騰出手去摸石頭？

魏京生在民主牆上貼出「要民主还是要新的獨裁？」，「論第五個現代化」等文章，在當時真是振聾發聵，如醍醐灌頂。他清醒地看到鄧小平的獨裁本質，并大膽地指出中國還需要第五個現代化，即民主化。如果没有實現多黨制，没有有效的權力制衡，没有言論集會自由，没有司法獨立等等實質性的現代化做基礎，那四個現代化只是建築沙灘上的高樓，中看不中用，遲早会轟然垮掉，多年來諸多的事實證明，叫他不幸言中了。

我很佩服魏京生過人的膽識，他沒被殺頭真是僥倖。鄧小平失去了一个千載難逢的大好機會，他本可以成為中國的華盛頓，去開創中華民族的新篇章，成为流芳百世的偉大人物，但他卻毫不利己，專門利人地把機會送给蔣經國先生，看来他是學雷鋒學壞了腦子了。在經歷了十年浩劫之後，人心思变，那些被解放的老幹部中，許多在參加共產黨幹革命之時，都是真心要建立一个自由民主的新中國的，痛定思痛，鄧應該不難獲得他們的理解和支持，只要把延安時期新華日報那些文章拿出來翻炒一遍，順應民心，順應潮流，轉型應該如順水推舟，没有什麼太大的難度，真是為他惋惜。